完全性肠梗阻

注册

 

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

专访小说花冠病毒作者毕淑敏子夜时分, [复制链接]

1#

受访者提供

“沼泽处,你的心智要成为纤夫。精神明朗坚定,情绪安稳平和,助家国渡过危厄”

年,作家毕淑敏赴非典抗疫医院、医院、外交部等前线和后方机构;目睹病人的痛苦和求生欲,医护人员的抗争与困窘,各个行业的协力互助。所有素材与脑中盘桓的画面,凝结成《花冠病*》这部小说。

来源:南方人物周刊年第2期

记者:邓郁、实习记者王佳薇、宫健子

“它又来了。”17年间,作家毕淑敏每每听到病*感染,都会紧张。不管疫情发生在非洲、中东或是他处。年初,从电视里第一次听到武汉新冠肺炎的信息,她身子为之一颤。赶紧给当地朋友打电话,朋友说一切如常,说我们都不担心,你担心啥啊!毕淑敏放下电话,心却忐忑。“中间一直说的是‘可防可控’,‘没有人传人’的证据,后来又有几天不报相关新闻了。问遍朋友,没有可靠消息。直到听到钟南山院士宣布有医务人员感染,有明显‘人传人’的一刻,第一个念头是——病*,它又来了!”这种巨大的紧张感,来自她年的经历。在那场席卷全国的非典疫情中,有医学和写作双重背景的她受中国作协派遣,成为一线采访团一员。医院、医院、外交部等前线和后方机构;目睹病人的痛苦和求生欲,医护人员的抗争与困窘,各个行业的协力互助。无数次,她在梦中看到病*,真切而触目惊心,仿佛能摸到它们“卷曲的边缘和邪恶的颗粒”。所有素材与脑中盘桓的画面,折磨了毕淑敏整整八年。年,终于凝结成《花冠病*》这部长篇科幻小说。小说里,疫情突袭大城市燕市,医生束手无策,人心惶惶。拥有心理学背景的女作家罗纬芝受命采访。在袁再春带队的抗疫指挥部内外,发现种种超乎想象的危局与困境。医务人员的艰难抗疫,解剖学教授于增风以身试*身亡,各方在研发抗疫“解药”当中的博弈……世情万象纷至沓来。年1月,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后,许多新老读者捧起这本书,被其中对病*形态及其杀伤力的描写所震撼。而书中有关封城、市民抢购等等的描写,和现实似有惊人的“对应”之处。有人觉得她是预言家,毕淑敏的回答是,小说中有她对现实的观察,但更多出自想象,“勿需对号入座。”“我们至今从未真正摸清病*的规律,想象力就成了重要的支撑点。不能把病*的某一次‘消失’,当成永远的胜利。只要滋生它的土壤还在,它就很有可能卷土重来。”作为从业二十多年的心理咨询师和心理写作者,毕淑敏始终着迷于人的生理相似性、精神的巨大不相似性。非典时,一位因为工作感染病*的护士,每天都要给自己的父母打电话,到后来连气都喘不过来,只好积蓄一点点可以不用氧气讲话的力量,随即给老人报平安,说过“我现在特别忙,正在抢救病人”,便赶紧放下电话。“因为她再也没有气力,能说一句完整的话了。”毕淑敏回忆。护士后来终于恢复了。她首先跟医务人员表达的却是,自己血液里有非常强的抗病*血清,“你们任何时候通知我,我都会第一个站出来用这个血清救助别人。”毕淑敏因此相信,那正是在极端困境中支持人们的强大力量。“沼泽处,你的心智要成为纤夫。精神明朗坚定,情绪安稳平和,助家国渡过危厄。”她在《花冠病*》的一篇序里写道。

内心的惊惧

人物周刊:年作协邀请你去非典一线采访,第一时间你是犹豫的?

毕淑敏:当时中国作协一共派了八位作家,其他人都是写报告文学的。以小说为主业的,只有我一位。

人家都是写了决心书的,我确实没写。作协觉得我当过兵、当过医生,问我能不能去。当时我妈妈已是肝癌晚期,医生说她的生命可能要按星期来计算。而我一去采访就得隔离。这一别,有可能是死别。所以我接电话时就说,你让我考虑一下。

我妈妈听到了说,“国家有难,召唤你,那你去。我活着等你回来!”我就去了。

70年代任*医时的毕淑敏

人物周刊:你还采访了国家气象局,是想知道非典流行和气候有没有关系?

毕淑敏:对。因为有一些病*的繁衍,确实和气候有关联。当时气象学家也在分析判断,从以往的历史经验中找规律,看能否在气象条件和非典流行间找到某种联系。但没有找到明显关联。不过我觉得这也是宝贵的努力。

人物周刊:那时有听医护人员说过关于“*王”的描述?

毕淑敏:我听过一位“*王”自述。他很委屈,说自己不是有意要成为“*王”的。我完全相信。只要良知尚未泯灭,没有人愿意成为“*王”。民间意义上的“*王”分两种。一种是感染的*株*力特别强,感染面广。另一种就是自己不服从防疫规定,引起大规模的人员隔离和感染,造成巨大损失。我说的这位属于前一种。“*王”还说要捐献血清。因为他觉得自己中*特别深,会不会血清的力量也格外大?也许还能救很多人呢。

人物周刊:你在小说序言里提到自己的惊惧感。身在现场时,那种惊惧感是后来逐渐消散了,还是一直都有?

毕淑敏:我当过很多年的医生,胆子比一般人大一些。但真进入到非常状态,内心恐惧仍然挥之不去。医院,总觉得空气中永远弥漫着特殊的味道。一半可能是我的主观敏感,一半确实还是消*液弥漫。就跟现在一样,到处天天消*。

1月24日,医院重症隔离病房,护士长马晶握住病人的手,对她给予安慰。新华社记者熊琦摄

不要把病*的“消失”当成永远的胜利,它还会再来

人物周刊:非典采访结束后,历经八年《花冠病*》才成稿。为何决定写一部科幻小说?

毕淑敏:关于抗击非典那些特别确切的信息,已知的部分,报告文学家都写过了。我想用自己的判断力和想象力,把我了解到的情况和发现的问题,整合为一个特别的文学作品。举个例子,你觉得《流浪地球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?毫无疑问,现阶段它没有实施的可能性,但那里面展现的故事、情感、精神,都是我们所熟悉的。

人物周刊:书里形容显微镜下观察的花冠病*“非常精巧,充满生命和运动感”。你后来也谈到“病*本身无罪”、将其作为一种普通生物看待的观点。这种意识,当时身处非典之中,就有了吗?

美国科学家在扫描和投射电子显微镜上拍摄的新冠病*图像

来源:美国卫生研究院(NIH)

分享 转发
TOP
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